徽州民居的白墙上,一行字撞进眼里:“我与岁月一样,言不由衷;岁月与我一样,说来话长。”站在梨桥边,我反复咂摸,竟品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况味。
活过几十个春秋,也算看过些风景:眼底收过山川湖海的明媚,心里装过男女众生的悲欢;见识过世间最澄澈的美好,也领教过人性深处的褶皱。只是许多滋味,终究只适合在心底慢慢发酵,那些堵在心头的话,说出来便像兑了水的酒,失了原本的醇厚。
倒是有两种时候,心是舒展的。遇着三两知交,温一壶老酒,话便能顺着岁月的纹路漫开,像山间溪流般自由自在;或是一人守着书房,写几笔毛笔字,翻几页闲书,再随手码几行字,半天光阴便悄悄溜走,留下满室的恬静与充实。
今日便想寻一处幽静,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独行。这样的旅途,带着点寂寞,又透着种安宁,恰是独处的妙处所在。身边游人如织,他们的笑语喧哗是另一个世界的热闹,与我无干。我有我的节奏,不必谁来催促,不用谁来提醒,只由着自己的脚步慢慢走。可以任思绪飘远,也可以什么都不想,就那么看着云起云落,花谢花开。
热闹明明在耳畔,心却守着一片旁人闯不进来的静谧。原来独行的意义,就是在人潮里,把自己还给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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